《年齡》三傳通讀進門之隱公二年(3)
作者:三純齋主人
來源:“三純齋”微信公眾號
時間:孔子二五七五年歲次甲辰蒲月初六日丙午
耶穌2024年6月11日
[年齡]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紀子伯(帛)莒子盟于密。
鄭人伐衛。
夏季,《年齡》記載了四件事。先說第一件事“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這是上個月紀履緰(裂繻)來逆女的后續。伯姬,是《年齡》對這個男子的稱謂。伯,說明她在姊妹中排行老邁。姬,是魯國公室的姓。這個稱謂就是“姬姓長女”的意思。歸,指出嫁。古時候有“婦人生以怙恃為家,嫁以夫家為家,故謂嫁曰歸”一說。女孩子沒出嫁的時候怙恃的家就是家,出嫁了以后丈夫的家才是家。《詩經》里的“之子于歸”,就是女孩子出嫁了的意思包養行情。歸于紀,就是正式嫁到了紀國。
《公羊傳》略微解釋了一下:
伯姬者何?內女也。其言歸何?婦人謂嫁曰歸。
意思說,這位伯姬就是我們魯國公室的女兒。《年齡》里用“歸”,是因為女人出嫁叫做“歸”包養網心得。
《榖梁傳》對的解釋,則詳細了良多:
禮,婦人謂嫁曰歸,包養行情反曰來歸。包養平台婦,從人者也。婦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逝世,從長子。婦人不專行,必有從也。“伯姬歸于紀”,此其如專行之辭,何也?曰:非專行也,吾伯姬歸于紀,故志爾。其不言使何也?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
女孩子嫁出往就叫“歸”,出嫁后回外家就叫“來歸”。跟著提出了一個對后世女性有很是深遠影響的觀點,“婦,從人者也,婦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逝世,從長子。” 這句話里的“制于”,是“受制于”的意思。婦女,是從屬于漢子的。女孩未出嫁的時候,要服從父親的號令,出嫁以后要接收丈夫的管束,假如丈夫往世了,那就要服從長子——這就是所謂的“三從四德”里面的“三從”。所以婦女是不克不及自作主張來行事的,做任何事一定要根據她所從屬的男人的意愿。“伯姬歸于紀”這句話雖然聽著像是說伯姬拿的主張,其實不是,是因為是我們魯國的伯姬嫁到了紀國,所以《年齡》記錄了一下,之所以沒說紀國使者,是因為來迎親的人看輕了迎親的規矩(紀國的行為不合適禮制規定),所以也就不值得記載。
后世兩千年,女人的命運基礎就這樣被《榖梁傳》定義為漢子的附屬了。“逆之道微”,也許說的是玄月來迎親的使者履緰(裂繻),也許指在邊界迎接送親隊伍的使者,但無論若何都不合適禮制,所以“無足道焉爾”,包養甜心網何足道哉了。
夏季《年齡》的第二條記錄,三傳引述原經時略有差異,《公羊傳》和《榖梁傳》都是“紀子伯莒子盟于密。”而《左傳》則是“紀子帛莒子盟于密。”密,在明天山東昌邑四周。莒子,指莒國國君。伯和帛,雖然音同,但依照《左傳》和《榖梁傳》的闡釋,對于這位紀子伯(帛)的成分定義,出現了嚴重不合。依照《公羊傳》和《榖梁傳》的記錄,這里應該是“紀子伯”,那這個“紀子伯”怎么懂得,至多有以下三種解釋都說得過往:一是參考後面“紀履緰(裂繻)”的解釋方式長期包養,這個人是紀國人,此處被稱為“子伯”。二是參考後面“邾子克”的解釋包養妹方式,紀子伯就是紀國的國君,跟后面莒子的位置也是對等的,可是這個解釋有一個瑕疵,后面能看到《年齡》對紀國國君的一切稱呼都是“紀侯”,說明紀國是侯爵,而邾子、莒子這樣的稱謂對應都是子爵,所以這個假說有待商議。還有第三種能夠,是紀子和莒子對應,“伯”是“昆季叔季”的伯,意味著紀子的年紀略微比莒子年夜一點。
《公羊傳》對這件事的解釋相當個性:
紀子伯者何?無聞焉爾。
很簡明簡要:紀子伯這個人是誰?沒聽說過。
《榖梁傳》對這件事的解釋就委婉了良多:
或謂:紀子伯莒子,而與之盟。或謂:年同爵同,故紀子以伯先也。
意思是說,針對這件事,有人說紀子以莒子年長為伯,跟莒子會盟(假如這樣,那“紀子伯莒子”實際含義就是“紀子以莒子為伯”)。也有人說,紀子和莒子兩位國君年紀差未幾,爵位雷同,紀子略微年長一點所以記錄的時候名字在先——這個觀點跟我後面提到的假設三附近。但後面也說了,“紀子”這個稱謂是有問題的,所以《榖梁傳》此處的解釋我是存疑的。
夏季《年齡》的第三條記錄是“十有仲春乙卯,夫人子氏薨。”十仲春乙卯,國君的夫人子氏往世了。甜心寶貝包養網但這個子氏的丈包養ptt夫畢竟是哪位國君,《包養價格年齡》沒有明確記載,留下了一個疑問。別的,后面讀《年齡》對類似記錄熟習了就會發現,針對這件事還有一點異常,正常情況下國君往世了,後面有一條“某月某日,公薨于某地”的記錄,后面對應就有一條“某月某日,葬我君某某”的記錄;國君夫人往世了,後面有一條“某月某日,夫人某氏薨”的記錄,后面對應就有一條“某月某日,葬我小君某某”的記錄。但針對這條記錄,此后《年齡》沒有出現關于這位夫人葬禮的記錄與之呼應。
《榖梁傳》對這條記錄的解讀如下:
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隱之妻也。卒而不書葬,夫人之義,從君包養違法者也。
不地,意思是沒有記載這位夫人往世的地點,認為這位夫人是魯隱公的老婆。之所以往世了沒有記載下葬的相關信息,是因為夫人從屬于本身的丈夫,(在往世后沒有記載下葬信息這件事上)為了跟丈夫分歧——這里其實提早流露了一個信息,就是后來魯隱公往世以后,《年齡》也沒有記載關于他的葬禮的相關信息。
《公羊傳》對于子氏的成分,和《榖梁傳包養網比較》觀點分歧:
夫包養妹人子氏者何?隱公之母也。何故不書葬?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將不終為君,故包養留言板母亦不終為夫人也。
認為這位“夫人子氏”是魯隱公的母親聲子。所謂的“子將不終為君,故母亦不終為夫人也”,就是對魯隱公元年解讀“元年春,王正月”的時候,《公羊傳》提出的“母以子貴”觀點的進一個步驟舉例說明。假如兒子當了國君,即便母親并非先君的明日夫人,但在禮法上也會將其母親依照先君明日夫人來對待。所以《公羊傳》在這里認為,恰好因為魯隱公不愿意讓人把本身當正式國君看,所以他的母親聲子也就不克不及被當作先君的明日夫人對待。之所以《年齡》后面也沒有記載她葬禮的相包養網ppt關事宜,是為了玉成魯隱公的意愿。魯隱公的什么意愿呢?魯隱公只是攝政而未稱君,是以他的母親按禮制也不應該是夫人成分。
能被稱為“夫人子氏”的,還有能夠是魯桓公的母親仲子。那為何《公羊傳》認為這位“夫人子氏”是魯隱公的母包養網單次親聲子而不是魯桓公的母親仲子呢?因為在之前解釋“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赗”一條時提到過,按《公羊傳》的說法,魯桓公的母親仲子早在往年就已經往世了,不成能此處再逝世一次。
夏季《年齡》的第四條記錄是“鄭人伐衛。”這件事《榖梁傳》和《公羊傳》均未關注。
再來看《左傳》夏季的記錄:
冬,紀子帛莒子盟于密,魯故也。
鄭人伐衛,討公孫滑之亂也。
第一段記錄,解釋紀國和莒國的密之盟。《左傳》認為和莒子結盟的,最基礎不是什么“紀子伯”,而是“紀子帛”——這樣的話,紀子帛就是後面提到的假說一,是紀國一個哨子帛的人。雙方會盟的緣由是為了魯國——具體是為了魯國什么工作,這里沒有解釋,但考慮到紀國國君跟魯國公主正新婚燕爾,紀國確定是向著魯國的,那就說明此前莒國能夠跟魯國有牴觸,這位紀子帛是來做和事佬了。
杜預在注解《左傳》的時候提出了一種解釋,他說“子帛,裂繻字也。莒、魯有怨,紀侯既昏于魯,使年夜夫盟莒以息爭之。子帛為魯結好息平易近,故《傳》曰魯故也。比之內年夜夫而在莒子上,稱字以嘉之也。”按杜預說法,子帛,就是紀裂繻的字。莒國和魯國有舊怨,紀國做了魯國的女婿,就派年夜夫往跟莒國會盟給雙方做息爭。紀子帛對比我們魯國本身的年夜夫包養價格,排在莒國國君之前,稱他的字表現嘉許他做的這件事。
從字意來講,繻,本指黑色的帛。前人取字往往跟名有關聯,最典範的兩種關聯就是名與字含義相反或許雷同。考慮到三傳里只要《左傳》在記錄玄月來魯國迎親的使者時候,把名字寫作“紀裂繻”,再到這里的子帛,杜預的這個解釋看著也是很有事理的包養dcard
第二段解釋了一下鄭國攻擊衛國的緣由:鄭國主動發起戰爭,以報復當初衛國幫助公孫滑攻擊鄭國——衛國這下真的是惹火下身了,不過,衛國這時候也不值得同情,具台灣包養體緣由后面再說。
這一年《年齡》和三傳的記錄到此結束。不過需求說明的是,《左傳》沒有關注伯姬歸于紀和夫人子氏薨兩件事。但杜預注釋《左傳》至此,針對“夫人子氏薨”提出一個見解,認為“桓未為君,仲長期包養子不應稱夫人。隱讓桓以為年夜子,成其母喪以赴諸侯,故《經》于此稱夫人也。不反哭,故不書葬,例在三年。”意思是說,往世的這位“夫人子氏”就是魯桓公的母親仲子。因為魯桓公此時還未正式即位為國君,仲子本來不應該稱“包養app夫人”,可是魯隱公謙讓,由于魯桓公為魯惠公的法定繼承人太子,是以按國君母親往世的禮儀,將仲子往世的新聞通報諸侯。所以這里稱她為“夫人”。之所以后面《年齡》經再沒有記載她下葬的相關信息是因為“不反哭”——即沒有舉行需要一些完包養ptt備儀式,所以從禮法上而言,是沒有完整把仲子當夫人對待的。同樣的例子,在后面的魯隱公三包養網推薦年可以看到。
杜預這個觀點里,有兩處細節需求解釋一下。一個是 “不反哭”,另一個是“例在三年”。這兩處細節在后面的魯隱公三包養網ppt年,針對一條三傳有爭議的記錄“君(尹)氏卒”,《左傳》認為這條記錄是“君氏卒”,并認為“君氏”就是魯隱公的母親聲子。在解讀該記錄時《左包養app傳》對當時往世后的禮節做清楚釋,到時候我們就能清楚此處為何杜預認為這位逝者是仲子且沒被完整當夫人對待是由于“不反哭”了。同樣,在包養價格ptt那條記錄之后,《年齡》也沒有記載那位“君氏”下葬的相關信息,杜預認為就跟這是同樣類似的案例。
假如認可《左傳》此前的相關記錄,那我個人也傾向于此處的這位仲子是魯桓公的母親。后面看《年齡》的記錄,除了魯隱公三年那條有爭議的記錄外,此后最早出現在《年齡》經里的夫人往世記錄是魯莊公二十年的“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最基礎找不到有關魯桓公母親仲子往世的任何記錄。假如仲子在魯桓公當政以后往世,沒有記錄是不成能的。獨一的能夠就是仲子在魯桓公親政之前就已經往世。考慮到魯惠公往世的時候魯桓公還年幼,仲子應該也很是年輕,結合往年解釋“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赗”一條時,《左傳》有“緩,且子氏未薨”的說法,可見之所以《左傳》認為當時子氏未薨,依據就是對應到這條的“夫人子氏薨”。不過假如那個仲子就是這里的夫人子氏,台灣包養似乎往年七月周皇帝派使者給仲子送赗也說明一點:仲子早在往年七月之時已經病重,並且按當時人的觀點,大要率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左傳》才有“豫喪事”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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